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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黑马背后的故事

时间: 小采 微博

以下文章来源于娱理,作者韩玥

历经近一年的筹备与拍摄,《少爷和我》终于赶上了今年“春节档”。

一切要从《一年一度喜剧大赛2》(以下简称“二喜”)说起。来自鞍山的“喜剧双人组”——詹鑫、张哲华,演活了一个唯唯诺诺的少爷刘波,和一个中二又霸道的管家龙傲天,“少爷和我”一战成名。

“二喜”收官,爱奇艺主动找到单立人喜剧(以下简称“单立人”)、瞳盟影视,想继续开发“少爷和我”喜剧IP,三方很快达成一致,决定制作同名剧集。

如今《少爷和我》播出过半,观众反馈不尽相同。但无论从何种纬度来看,这都是一次极为特殊的喜剧实验。

12个平行宇宙

听闻“少爷和我”要做衍生剧集,陪着节目一路走过来的编剧们都特别开心。

长时间的创排、磨合,让来自单立人的编剧团队非常了解演员自身的特性,加之詹鑫同样来自单立人,用编剧企鹅的话说,“氛围愉悦,内部沟通成本很低。”

相似的评价在爱奇艺副总裁、芝麻荚工作室负责人、该剧总制片人钮继新口中也听到过。

回望爱奇艺开发喜剧项目、尤其是建立小逗剧场的这些年,钮继新深知喜剧产业链上下游存在的问题。虽短时间难以彻底解决,但在《少爷和我》这个项目上,他感受到了平台与合作方之间认知高度一致,“这一点真的很重要。”

一个细节是,编剧们在创作过程中几乎没有被催稿、赶工过。即便项目周期紧张——必须在2023年拍完、2024年春节上线,还是将2/3的时间留给了剧本创作。

《一年一度喜剧大赛2》,《少爷和我》舞台

在创作的路上,团队几乎没有参考模板,最终带来的是一种全新的喜剧模式——

时长上:每集20分钟,一共12集,全部播完用不了一周;剧情上:12个平行宇宙互不相连,每一集都是单独的小故事,类似英剧《9号秘事》;题材上:民国、现代、仙侠、武侠应有尽有,还随处可见对经典作品的解构。

不是没想过做常规的连续剧,但团队很快认清了现实。“一旦进入常规剧情,我们得保证故事的完整性,还要让它呈现出比较好的喜剧效果。对我们来说,首先经验上不是那么充足,从市场反应来看,也会有一定的掣肘。”项目编剧统筹安琪坦言。

至于为何没有延续少爷刘波和管家龙傲天的初始剧情,编剧宇轩告诉娱理工作室,大家在刻意避开。“原来那个作品已经做得很好了,没必要再往上翻,还是想让大家看到演员们更多的可能性,在12集里呈现更新的东西。”

只用了1-2个月,12个故事的初步方向全部确立,效率很高。后来因各种原因故事被删减、替换,团队继续创作,前后共完成了近20个故事,再由内部做最后筛选。

整体而言,这是单立人熟悉的流程——提点子、写初稿、读稿、不停修改。而詹鑫也提交了好几个故事,最后“活”下来的是写尽小演员心酸的《算个喜剧》。

不同的是,将“少爷和我”从舞台表演转向影视短剧,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在实践中摸索。

“一开始压力很大,也不知道自己的经验有多少可以拿来应用。以前我们做Sketch只专注在笑点上,可能很突然就结束了,但剧集不一样,而且有一些故事可能在Game点上能翻的东西没那么丰富,我们就会给人物铺一些故事线,写着写着反而越讲越长,又得考虑怎么能更克制一些。

针对每一个故事,首要考虑的都是詹鑫和哲华在里面的人物关系,如何让观众很快去接受,而不是每一集都要通过之前的故事把人物关系、性格带过来,因为肯定带不进来。好在这次周期相对较长,有时间去适应,找到一些相对奏效的经验。”副主编老宅说。

可能正因如此,《少爷和我》每一集风格都大相径庭,一会儿是在民国拜访饺子之王,一会儿又转到武侠世界“拜师学艺”。差异化的故事与角色搭配相应的服化道,观众或许能更快进入故事中的世界。

但在20分钟里诉说完一个故事,并且是好笑的,确实很难。加之影视创作不同于“喜剧大赛”的演出,没有展演机会,在正式开播前,编剧们都不确定这些摸索出来的“经验”能否真的发挥作用。

安琪很清楚,《少爷和我》肯定不是一份满分的答卷,但它是单立人一次不一样的尝试。

“我们内部是抱着一个探索、创新的心态,其实和当时开发新新喜剧剧《断网》是一样的。因为编剧这个行业,不同的呈现方式所需要的编剧能力不一样。我们就希望这一次能保留住我们最初被观众喜爱的一些喜剧表达,能让大家看懂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,没有给编剧下更多KPI了。”

哲华和詹鑫

对于导演王莉来说,《少爷和我》是她从业至今拍得最累的一部戏。

去年6月中旬,王莉进组,跟着编剧们一起讨论本子,直至秋天,《少爷和我》正式开机,10月底全部杀青,可以说一天都没有耽搁。

相比编剧团队宽松的创作周期,王莉着实是时间紧、任务重。“我印象里,除了《算个喜剧》《真善美的小世界》转场比较多拍了三天,剩下都是两天拍完一个故事。”

面对这样一个全新的喜剧模式,王莉也要摸索出自己的拍摄手法,将停留在纸面的文字转换成可视化语言,让观众更好地接收。

《饺子之神》关于“韭菜”的讽刺

比如,《饺子之神》的剧本开头只有短短一句话:大雨中,美食评论家刘波走进了一间饺子馆。这是很好的舞台剧开场,却不适合影视剧。

为了尽快让观众厘清人物关系,王莉在开头铺垫了一段欢快简明的、和饺子有关的背景介绍,直接带出了刘波和龙傲天两个人物,再进入接下来的故事。

再比如,《城家立业》一上来讲三国时期边界一直打仗,打了好多年。如果是舞台剧的话,可能演员们只是在台上拿着道具比划两下,所谓“假打”。但在王莉看来,如此一拍会马上“失真”,后面的反转也会失去色彩。

“所以这场戏我是专门请了武术指导,要求他们往死里打,而且他们饰演的都是小兵还不能有招式,必须是真刀真枪地用肉搏。后来拍完这场戏,詹鑫和哲华两个人都打虚脱了。”

聊到演员,这是王莉第二次与哲华合作。他们的上一部戏是“二喜”之前拍摄的《我不是诗仙啊》。被问及再度合作时哲华身上的变化,她感叹“变化实在是太大了”。

“《我不是诗仙啊》是哲华第一次担任男主,还比较青涩,但和其他年轻演员相比有一个好的特质就是特别松弛。你看他‘二喜’里说话也是不紧不慢的,看不出太多情绪。

而且他的喜剧节奏跟别人也不一样,不是一站那儿一使相就特好笑的演员,他是那种冷幽默、重在细节处理上,有时拍戏时就傻乎乎、憨憨的,后来网友不也打趣他有一种‘没有脑干子的美’。

最开始他去参加‘二喜’我还挺担心的,特别怕他在舞台上吃亏。但是他很幸运,碰到了詹鑫,两个人都是在用细节塑造人物。”

原先在片场,哲华会积极向王莉提出自己的想法,只是“通过率”不高,“十个想法里我能采纳的也就两三个。”转眼现在,“通过率”增长至70%-80%,“你能发现他长功了。”

《蓝色彗星》那集,哲华饰演的弟弟心智停留在小学阶段。这个角色不好把握,一不小心就会走歪,演成“小傻子”而不是小学生。开拍前王莉告诉哲华:“这一集的成败就看你了。”

带着这份压力,哲华去观察了身边很多7、8岁的小孩,主动总结他们的特点,比如嘴碎、会习惯性地一个人叨叨。在那集里,弟弟小华老拿着根木棍在地上杵,边杵边发怪音,这些地方都出自哲华的的设计。

“包括一些情绪爆发的戏,我告诉他你得把眼泪憋回去,这对一个演员来说太难受了,对表演要求很高,但哲华还是很好地完成了。《蓝色彗星》在“悬崖”上拍了两天,我们在监视器前哭了两天,眼睛都肿得睁不开了。”

而从喜剧编剧、单口喜剧演员跨界成为影视演员的詹鑫,其身上所蕴含的可塑性,也令王莉印象深刻。

开机大约一个礼拜,王莉就摸清了詹鑫的表演方式,发现他特别擅长塑造蔫坏、怂的小人物,基本上碰到这一类角色可谓“无师自通”,每次都能在现场给大家带来惊喜。

对于一些需要情绪爆发的角色,詹鑫一开始是不适应的,有点不习惯在镜头前歇斯底里。后来通过不断地学习、调整,他被一层层打开,贡献出了不同以往的精彩表演。

“《算个喜剧》那集,詹鑫演了一个不招人待见的‘戏痴’,他们剧团在演一个戏叫‘重生之我在唐朝当太监’,一听这名你就知道它非常粗制滥造。上到团长,下到演员,没人把这个戏当回事,但他特别执着,所以内心很痛苦。

最后他跟龙小天在街边有一场激烈的争执,是我们最后一天、最后一场戏杀青后补拍的,当时我就觉得詹鑫进步很大,哲华也给了他非常好的刺激,最后把那个情绪推到了顶点。”

回忆这短短一个月的拍摄,王莉在创新的剧作中享受挑战带来的爽感,也欣喜于“少爷和我”独有的喜剧默契与创作能力。

“就这两个演员,他们啥都能演,什么妆造都能撑得起来。他们不是两个为了耍帅的偶像,是两个为了角色可以做各种尝试的演员。”

喜剧的生意

眼下《少爷和我》正在爱奇艺播出,而后,由土豆、吕严主演的《大王别慌张》也将紧随上线。两部短剧皆是爱奇艺小逗剧场“一年一度喜乐会”特别季的内容。

客观来说,内娱剧综联动常见,综改剧却一直很稀少,

其实早在“喜剧大赛”第一季时,爱奇艺就开始思考综艺-剧集联动的机会,只是比较审慎,未能踏出这一步。等到第二季结束,平台便下定决心一定要做。

“连着两季‘喜剧大赛’,让大家对喜剧的认知有了新的触发,也培养了一些新的喜剧人,他们的表演风格、表达跟现在很多受众联结更紧密,这就解决了一个软性的问题——喜剧和观众之间产生了足够多的关联,那我们就想把这个火点大一些。”钮继新说。

从本质上来讲,这是喜剧产品的新形态,不仅在于模式上的独立成篇,更是其创作基底已从原来的方式改为由Sketch搭建而成。这其实是一种舶来品。

换句话说,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《少爷和我》在拍什么。

《一年一度喜剧大赛2》,土豆吕严

《光明荣耀》中,李勤勤被邀请来客串刘波的母亲,这位演了几十年的老前辈经常在现场和导演聊戏,问得最多的是:“这种事生活中可能发生吗?”

当时的剧情里,龙傲天为了报恩,给刘波包的饺子里偷偷藏了一个录音钮,刘波吞下后,肚子里不断传出“祝你生日快乐”的歌声,场面十分滑稽。

一开始王莉不知道怎么解释,后来她想起自己刷到过一个短视频,是小狗意外吞食了录音笔,肚子里确实发出了录音笔的声音。把这个情况告诉李勤勤后,对方很快点了点头:“如果生活中有这样的事儿,那我就知道这个支点该怎么演了。”

不可否认,在《少爷和我》这套创作班底里,从发出邀约的爱奇艺,到单立人的编剧,再到瞳盟的拍摄团队,大家的喜剧认知是统一的,至少内部没有谁游离在外,对话时听到的最多的也是“我们不想伤害这个IP”。

一个行业共识是,喜剧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一个难做的品类,在钮继新看来,并不是观众没有喜剧需求,而是行业需求不稳定,使得喜剧的生产链条不能规模化运转。

对爱奇艺而言,“一年一度喜乐会”也意在于能够把控一种独立自主生产喜剧的路径,掌握核心方法论以及核心班底,保证剧集的品控、周期,促使小逗剧场实现真正的“一年一度”。

“我们用平台逻辑去组织、研发、生产喜剧,是合制、共创,大家一起弄,这是我内心最想去实现的一件事,虽然真的很难。”钮继新补充道。

而当《少爷和我》已初具“合制”身影,是否意味着还会有下一季?对此,钮继新并未给出确切回答。

“我希望是这样。只能说有机会就先站稳,然后如果大家还乐意看,那我们就在多重宇宙的结构上再延展,让这个系列慢慢长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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